第148章 结束-《家族遗传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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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门口的宁蕴听到响动,已追了出来。他看到陆晚晚纤弱的背影骑着马在雪夜里奔驰,勾起嘴角,笑了笑:“晚晚,我就说,你注定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他轻功了得,以足点地,借势便高高腾起,又落到另一匹马背上。

    毕竟是幼时就习骑术,他的马术比陆晚晚高超不少。

    而陆晚晚听到马蹄声,根本不敢停歇。她回头看了一眼来人,那月色下奔跑的身影,让她怒意与恨意齐飞。

    上一世,他打着恨她的旗号,肆意折磨她。

    这一世,他又扯起爱她的大旗,几乎将她逼至绝境。

    她永远想不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地缩短,这样下去,她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。

    而这时,谢怀琛领着人,正跟着宁蕴一行人的方向往这边寻来。

    他在京城找了近十日,陆晚晚半点音讯也无。他知道陆晚晚如果已经逃离京城,势必会去梅州找父亲和母亲,若她落入宋垣手中,他肯定也会以陆晚晚为要挟,向皇上和谢允川夫妇提出条件。

    但是都没有,说明陆晚晚只是被困了。

    在京城最有可能不声不响困住她的人就只有宁蕴了。

    他派人暗中跟着宁蕴,得知宁蕴最近几日往梅州追了来。

    他猜想事情可能和宁蕴有关,便悄悄跟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前面是不是有声音?”他问道。

    谢染也听到了:“马蹄声?”

    “快,跟上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毫不犹豫,骑马就冲了过去。

    陆晚晚心跳得厉害,头上一直在冒汗。大雪天她几乎热汗滚滚。

    宁蕴喊道:“晚晚,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抽出鞭子,打算卷住陆晚晚。陆晚晚听得耳畔有短而急促的风啸声,忙朝旁边躲了躲。那鞭子就从马鬃上擦过,马儿受惊,前蹄高高扬起,差点把陆晚晚掀翻在地。

    这一番动作已然十分惊险,但她仍未停下。

    宁蕴不由有了愠怒之气,他放下所有的事情追她至此,耐心已被消磨得不少。但她仍要逃,他想再卷鞭子,又怕伤及她的血肉,只咬了咬牙,以足蹬向马背,高高跃起,朝陆晚晚飞去。

    就在他探手摸到陆晚晚肩膀的时候,她吓得尖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但随即,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,宁蕴却意外倒地了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回头,却被斜里伸出来的一只手,揽住了腰,稳在马背上。

    她侧过头,淡白的月光下,她心心念念的人青衣玉冠,明艳的眉目里带了恣意张扬的笑。

    “我不在,你长进了,马都敢这么疯骑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里带了几分调侃。陆晚晚呆呆地看着他,谢怀琛一手抓缰绳,将她护在怀里,另一只手从腰上抽了长剑,抬手便是一剑划破了旁边偷袭人的脖颈。

    鲜血和月光同时落在他脸上。

    陆晚晚闭上了眼睛,鲜血滴在她眼睫上,温热而充满腥气。

    谢怀琛抬手,将她眼睛上的鲜血揩净,他瞧着她的模样,言语中的欢喜难以掩饰:“傻姑娘,愣着干什么?喊夫君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宁蕴被他迎面一脚踢翻在地,那一脚他用了极大的力气,好半晌他才从地上爬起来,见是谢怀琛,他愣了一瞬。

    谢怀琛的人冲了过来,和宁蕴的人缠斗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对宁蕴的话仿若不闻,反是掉头看向陆晚晚:“这些日子,他可否让你受委屈了?”

    陆晚晚鼻子一酸,眼中有泪就快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她过得揪心又如坐针毡,宁蕴圈禁她的时候,她无数次产生过自绝的念头。但转念就又想到谢怀琛,她死了,谢怀琛要怎么办?

    她拼着命逃出来。

    却得知他在幽州遭受魏建的暗算。

    逃命路上最凶险的时候,她都累得想了结自己算了。但没看到谢怀琛最后一面,哪怕是他的尸骨,她不甘啊。

    她扑进谢怀琛怀中,声音呜咽,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陆晚晚的大手摩挲了下她的脸,将她脸上的泪擦净:“他让你受的委屈,我为你讨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宁蕴一眼,他站在马下,怒火中烧地看着陆晚晚和谢怀琛。

    “宁蕴,刘桓谷之事,是你陷害我,要我性命;乌兰桥一战,你不惜延误战机,也要置我于死地,你三番两次暗算于我,我早与你划清界限。今日你又欺辱我妻,此行不可饶恕。”他扫了宁蕴一眼,道:“拔剑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妻子?”宁蕴发出一声冷笑,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是个笑话。

    “她是我圣上赐婚明媒正娶的妻子,有何不对吗?”谢怀琛声线平淡,缓缓道。

    宁蕴暴怒:“她是我妻子,我的!”

    谢怀琛忍无可忍,拔剑朝他刺去。

    宁蕴手中没有可用的兵器,只有一根马鞭,他挥鞭相挡。

    “觉得难以接受是不是?是你抢了我的妻,你抢走了她。”宁蕴喊道。

    谢怀琛默了一下,没有动也没有说话,宁蕴已经抽出鞭子,向他舞过来。宁蕴的鞭子舞得好,就像跳舞,羽袖翻飞间如蛇龙游走。

    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,他们的武功是打小一起练的,彼此熟悉得就像左右手,两人僵持了片刻,高下不分。

    谢怀琛最知道宁蕴的弱点,他怕累,熬不过多久就会体力不支。他上跳下窜,从不同的方向进攻,逼得宁蕴腾挪走位。

    面对谢怀琛汹涌而至的攻击,宁蕴如同孤舟遇到狂澜。

    但哪怕是一叶孤舟,谁又知道究竟有没有乘风破浪的时机呢?他从容应对谢怀琛的各种攻击,手中银鞭始终牢牢牵制着他的长剑。

    谢怀琛提气纵身,一剑挥出,宁蕴迅即一闪,剑砍上了路旁石碑。

    火花四溅、碎石纷落。

    宁蕴高高跃起,谢怀琛在半空中对他又是一顿猛攻。宁蕴眉峰微蹙,他最难应付猛攻猛打。

    大家都太过熟悉彼此,知道怎么样才能取胜。

    他没有办法,只能以最省力的招式应对,慢慢等待机会。

    陆晚晚看得提心吊胆。

    宁蕴的鞭子舞动得欢快,一直死死地环绕在谢怀琛的身边,在他一个闪身的机会,他的鞭子挽住了他的剑,他用力一扯,谢怀琛猝不及防被拖到他的面前,他们离得极近,宁蕴勾起嘴角轻蔑一笑。

    谢怀琛心中一分神,宁蕴长鞭一甩,他被甩出老远。

    他重重地撞上石碑,心口微痛,宁蕴不屑地笑道:“阿琛,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好骗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深吸一口气:“你却比以前更加狠毒了。”

    宁蕴立刻奔至他的面前,舞动长鞭卷起谢怀琛的脖子。

    谢怀琛右手忽然一扬,一把浮沙劈面而至。那样近的距离,宁蕴根本无法闪避。他下意识一偏头,知道谢怀琛下一招会用什么招式,下意识去躲。

    但谢怀琛并未出剑,反而是将他重重踢出老远。

    他跌落在地上,连退数步之后终于背抵着破败的石碑站定。胸口痛得提不起呼吸,就连脸色也开始发白。

    谢怀琛道:“这一招和你学的兵不厌诈,你看我使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宁蕴捂着胸口:“还不错”

    谢怀琛没有理他,强撑着精神将剑入鞘,吩咐道:“将他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掌风的呼啸声隐隐传来。

    谢怀琛下意识拔剑去格,剑气携风雷隐隐之势,湮灭下去的杀气又腾腾升起。

    “夫君小心。”

    宁蕴却是抓起身边一个受伤的士兵朝谢怀琛掷了过去。

    谢怀琛反手紧紧握着剑柄,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从顺着剑流下来,他回过头,他的剑正中他的一个侍卫的背心。他迷茫了片刻,在那片刻间,宁蕴便翻身上马,急忙逃窜了出去。

    谢怀琛一时呆住,面对侍卫瞪得极大的眼睛,他失神了。

    宁蕴为了自己逃脱,竟以人为盾。

    陆晚晚知谢怀琛这会儿心上定然难受,但宁蕴一旦放虎归山,往后是个大祸害。

    她飞快地跑到自己的马边,取出包袱内的□□。

    短箭对准宁蕴的那一刹那,她已经心如止水。她不知自己是怀中什么样的心情按动机括的,只知道短箭出鞘的那一刹那,她脑海中一片空白,耳朵里只有呼啸的风声。

    北地呼啸的风声。

    她的剑法很准,宁蕴又身受重伤,他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刃如白光,没入他的背心,瞬间穿心。

   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,于残夜中犹带着北地里腊梅花的香气:“永远结束了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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